12月7日,针对“190亿控股乐视”之传闻,阿里方面发表声明称,“假的,没有这回事”。
几乎同时,李泽楷亦通过发言人表示,“对法拉第未来没有投资或合作的意向”。
就在当天之前,国内多家媒体转发称,“贾跃亭通过律师团队与来自香港投资机构签署协议,获得一笔超过10亿美元的投资,20家投资机构中有一家意向强烈,从香港派出团队赴美尽调,并已经支付了3000万美元诚意金。”
造谣者为了让谣言看起来像真的,还特别捏造出了“能在危局中出手的,以小超人李泽楷可能性最大”这样的细节。
与“10亿美元引资”炮制手法如出一辙的另一则谣言称,“阿里190亿控股乐视”。同样,为了让谣言看起来更真实,也炮制了两个细节:“昨晚凌晨3点敲定”,“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联想跟投”。
甚至有人沿着上述逻辑继续往前推进:这“10亿美元对于FF91实现量产够用吗?”“贾跃亭和他的FF能否起死回生?”
就在媒体纷纷转发上述消息的时候,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作为当事人的贾跃亭和他的FF,出人意料地保持着沉默。而此前,几乎所有关于法拉第未来“融资即将成功”、“融资进展顺利”的消息,都是由贾跃亭本人率先发出。
这一次,贾跃亭为何如此低调?
很明显,假消息而已。
事实上,从“12月1日签署协议并支付3000万美元诚意金”至今已经过去十天,我们依然没有看到贾跃亭的相关发布,也没有看到FF有任何融资成功的公告。
对于靠输血活着的FF来说,没有什么比10亿美元融资更要紧的了。此前外媒报道称,如果12月份FF不能实现5亿美元的融资,将很难熬过这个冬天,因为“12月份,法拉第未来需要兑付逾4亿美元的可转换票据及12%的利率,还有大约1亿美元未付票据。”
事实上,目前局面下,FF和乐视不可能获得融资。当前的乐视及FF,比年初融创中国投资乐视时更加糟糕,如果融创中国的投资行为已被多数人认定为一大败笔,还有谁会愚蠢到步融创后尘?这是掰着脚趾头都能做出的选择。
因此,“FF成功融资10亿美元”看起来更像一道智商测试题,测试的是你的智商,遗憾的是,许多人没通过这道测试。
须知:融资成功未必是贾跃亭的福音
话说回来,即使10亿美元融资(好像前不久10亿美元的融资又变成了5亿美元)成功,对贾跃亭也未必是个好消息。
一旦FF融资成功,贾跃亭马上失去继续待在美国的理由,“何时回国”的问题将再次被媒体提起。回国意味着什么?贾跃亭比谁都清楚。
在11月初接受《棱镜》采访时,贾跃亭曾说,“因为债务纠纷会涉及到我,可能会对我产生限制出境和高消费的影响。一旦回国之后又来不了美国,FF的融资就没戏了,就垮了。”
滞留美国5个多月不回,贾跃亭的借口正是“忙于融资”,当时正是乐视小债权人集体上门讨债哭天无泪的时候。
一旦回国,则贾跃亭今生可能再也去不了美国,FF因此完蛋是小事,恐怕贾跃亭这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其实,我压根儿就不认为FF一旦融资成功贾跃亭必定回国,对于一个诚信已经低成负值的人来说,再多一次失信又有何妨?届时,贾跃亭必定能找到新的借口,比如,“FF91尚未实现量产,实在离不开我”。
事实上,即使FF融资成功,也绝不意味着FF终将成功,融资成功只能让FF苟延残喘更长一点时间而已。
我可以断言:FF不可能融资成功,FF也没有成功的可能,这是由贾跃亭自身局限性决定的。我们尚未见过一个完全失去信誉的人还能取得事业上的成功,全世界自古至今没有一例这样的成功先例。
无论融资成功与否,贾跃亭都是死路一条
我相信一定有人会说,你这话说得也太狠了吧,上帝会对一个创业天才如此不公?!是的,就是这么不公。
需要说明的是,贾跃亭不是什么创业天才,他就是憨胆大而已,如果你胆子足够大,你也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作。敢折腾和会创业是两回事。
我们不妨分析分析贾跃亭的未来。
假如FF融资不能成功,或者融资迟于2018年第二季度之前成功,则FF有可能已经率先栽倒。目前,FF维持生存的费用,每月在1000万美元左右——当然,随着人员不断流失,这个费用额度会大幅减少。目前,这些维持生存的钱,基本上都是贾跃亭东拼西凑来的,这么拼凑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假如没有巨额债务缠身,FF或许可以通过贾跃亭东拼西凑多挺几天,问题是,FF马上面临差不多5亿美元的可转换票据及未付票据需要支付,这才是贾跃亭最为焦虑的。对于贾跃亭来说,FF能否存活下去以及能够存活多久,才是最大的事儿;至于FF91能否量产,已经顾不上考虑了。
假如FF融资成功呢?贾跃亭和他的FF是否就能绝处逢生?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上面我已经分析过了,一旦FF融资成功,贾跃亭马上面临“何时回国”的追问;而回国,对于贾跃亭无异于自投罗网。
贾跃亭当然不会回国,他宁愿再次失信于人。这是由贾跃亭“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心态决定的。
问题在于:一再失信,对于贾跃亭意味着什么?当然是被所有的人抛弃。谁愿意和一个毫无信誉的人做朋友做生意?你不会,投资人与合伙人也不会。
况且,10亿美金对于一家危机重重的电动车初创公司而言,差不多就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它背后站着一个完全不懂管理的老板呢。
关于FF91,我认同一种说法:这是一辆看起来很炫的电动汽车。
所以,不管融资成功与否,贾跃亭的最终结局都将不妙,我甚至认为,这个不妙的结局很快就会到来,最迟2018年三月底之前。
屋漏偏逢连阴雨,坏消息总是时不时地敲贾跃亭的门。就在李泽楷与阿里声明无意投资FF及乐视的当天,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北京监管局盯上了贾跃亭、贾跃芳姐弟。
北京证监会在《关于对贾跃亭/贾跃芳采取责令改正行政监管措施的决定》中称,“你于2015年5月作出承诺,将减持乐视网股票所得资金全部借给上市公司作为运营资金使用,免收利息。2017 年11 月,你已明确表示无力继续履行对上市公司无息借款的承诺。你在上市公司经营困难之际抽回全部借款,拒绝履行承诺,置公司风险于不顾,严重损害上市公司及广大中小投资者的切身利益,社会影响恶劣。”
甚至为此发表评论,称:“就承诺借款一事,贾跃亭姐弟必须负责。”
公众普遍感觉,距离官方出手整治贾跃亭越来越近了。
可以说,贾跃亭已经走到进退维谷境地,不管往前走还是往后退,都是此路不通。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贾跃亭不情愿回国不等于一定不回国,情愿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回不回国,并不完全取决于贾跃亭的个人意志。
贾跃亭的管理作风已经对中国企业及中国企业家在海外的形象产生不良影响。
12月8日,FF前CFO Stefan Krause接受《棱镜》采访,称,“贾跃亭在加州的创业,以及围绕乐视、FF的新闻,让外国商业社会未来在和这类中国公司打交道的时候,都会追加一个问号。”
四年多来,我持续关注贾跃亭和他的乐视,渐渐生出一个强烈的印象:贾跃亭走到今天,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角,完全是咎由自取,贾跃亭存在明显的人格缺陷。